第七百四十三章 鱼儿上钩(第1页)
暑假惯例旅行的匆匆度过,秋风乍起,一夜霜冷轻轻在绿叶上凝结成薄冰。冬天已经到了,万圣节悄然而至。英国作为万圣节的起源地,有一年他们去鬼都约克郡观览市中心的妖魔鬼怪游行,猛鬼街头剧场、鬼怪时装表演,装扮成吸血鬼的多丽斯兴冲冲拉着同样红眸雪肤的汤姆玩了一整天。此刻同样的晚上9点多,客厅里的环音水晶球播放着《吸血鬼之歌》,神秘而诡异的曲调是万圣节节日的独有氛围,被多丽斯的轻哼和鸣着,演绎出了不一样的欢快曲调。晚上吃的牛肉火锅,唇齿间的麻辣味道,是蜂蜜柠檬糖暂时未能消去的美味回想。简单的美食,多丽斯就能获得满足的快乐。汤姆没有直接到客厅,而是一个人静静从旋转楼梯上一个台阶接着一个无声飘下,仿佛黑色幽灵。多丽斯在家的时候,尤其是在上区这边,是喜欢以脚慢慢走路的,即使这只是一个幻影移形就能轻松解决的小事。看了眼时间,将壁炉里燃烧一半的黑燃木搁置在钨藤架上。不同于魔法的自燃火焰,她还是喜欢木头燃烧时蹦发火花的卡兹跳动声音。起身的黑色星辰在身上上流动闪亮,懒洋洋地合拢手上的法国作家波伏娃《永别的仪式》,是今年才出版的新书,纪念她和萨特的爱情,一位法国无神论存在主义代表人物之一,死于去年。不得不说,普通人的思想交锋是日新月异的交替改变,而巫师社会仿佛还处在中世纪似的。波伏娃女士早年书写的著作《第二性》,多丽斯有段时间经常拿在手里随时阅读,随笔做笔记感悟。看了一半的书籍被青绿灵力轻抛在桌上书篮里,鼻子微微动了下,若有若无的清冷味道,多丽斯快步走了几步,探头一歪,就看到一身全黑打扮的汤姆。客厅那边传来的歌曲古怪又神秘,楼梯侧边的路灯被他关掉了,这种歌曲衬托的氛围下,他整个人就是隐藏在黑暗里的天生。要出门过去的今晚是他身死的时候,多丽斯有点疑惑,他现在这个时间点,不该是在看书吗她刚才的灵动神情,一看到他,仿佛就是在玩躲迷藏游戏似的,终于找到了他。一种简单的快乐。汤姆抿了下嘴角,淡淡道,过去的这个时间,我才从布莱克家的宴会上离开。挑了下眉,看样子他是想故地重游。脱下的斗篷被青绿绳子悬挂在空中,正在穿红色羊绒大衣的她轻松道,还记得波伏娃和萨特吗法国作家,他们之间达成了一种长期的,非传统的契约式爱情关系。记得,持续长达50年。早已看完《永别的仪式》的汤姆伸手取过空中的斗篷,走进了多丽斯面前,开放式的爱情,允许对方有情人,但条件是必须保持绝对的坦诚,毫无保留地告诉对方一切。微微仰头抬起下巴,他的指尖系带的时候偶尔回触碰起点点暖意,多丽斯摸索着扣紧身上的大衣纽扣,轻声道,他们在实验,爱情、性、忠贞之间的关系。除非我死。斗篷穿戴整齐,手指直接向下,汤姆搂紧了她腰,紧紧箍着,停止你的任何实验想法。那是他们的精神追求,不是你的,风暝。她只是刚刚看完书,想和他谈论下读书心得。但今晚,却是不是一个好时机,他有点像个爆炸的气球,一触即发的存在。Voldemort,我们只是去散步,是不是伸手轻轻抓着给她戴上兜帽的那只大手,多丽斯看向那双黑暗里的眼睛,我们11点之前还要一起回来睡觉。哎,他反手握紧了她的手。不准松开我的手。她说。垂眸看了眼单手抱着他的妻子,汤姆似是叹息说道,那你可要抓紧点,幻影移形出了差错,断手断脚都是寻常事。他的幻影移形永远是O,这一点,她从来不担心。多丽斯轻轻笑了一声,吻了下他下巴,无声回应了他。空间的扭动一瞬消失,呼吸间都是潮湿的寒风肃冷。这里是戈德里克山谷,他们从小居住的诺托斯住宅早就被停租了。熟悉的广场走过两个打扮成南瓜的小孩子,近前的商店橱窗里清晰可见万圣节饰品的纸蜘蛛。在这种麻瓜愚蠢出没的场合,过去的他总是怀着油然而生的目的感、权力感和正确感。他盼着的是胜利,一直等着这一刻,但命运直接将失败无情击中了他。化装得很漂亮,夫人,先生!依旧是那时的小男孩,胆大的、念着妈妈秘密做的僵尸脑子味道的糖果,其实那只是焦糖味道。跑过来的他朝着斗篷兜帽下一看,笑容定了一下,又绽放了更明亮的笑意。洋娃娃般精致的容貌,好漂亮,好英俊啊!汤姆轻松读到小男孩的想法,是一望就明的清楚。不同于过去的恐惧,开心笼罩了涂着油彩的面孔,空着的右手微微弯曲了,擦过口袋里的魔杖。晚上好呀,小朋友,脸上的油彩装饰超级酷的,多丽斯取出两瓶五彩缤纷的糖果,手指轻吊着上面的棕绳,弯腰递了过去,Trickortreat万圣节快乐!站直身子看着小孩子兴高采烈地蹦跳回去,多丽斯轻声问着身旁的人,走吧。你怎么还给了糖果继续走着,汤姆的目光仍胶着在那个小男孩身上,和过去一样跑回了他妈妈身边,还将手中的一瓶彩色糖果分给他的小伙伴。多丽斯也不知道过去的这个孩子是否像今天这样的跑去,想到过去他的第六片灵魂的模样,可能把小孩子吓到满脸恐惧了。她的声音含着笑意,他夸我们好看呢。今天的眼睛是黑色。握紧了手中细腻温暖,汤姆念着她的红宝石眼睛,目光重新专注在前面新的、更加昏暗的街道上,淡淡说了句安她心的话,没有必要,他依旧活着。这个他指的是刚才的那个小男孩,至少在经历13年的森林之前,他杀人基本只用阿瓦达索命,无痛快捷,而不是虐杀。嗯,多丽斯轻轻应着他的话。无疑,那一年万圣节他俩一双红艳的眼眸,在看到教授眼神中明显闪过的惊讶,笑意不约而同的加深了。有点可惜,也有一点点玩笑长辈的意味。教授那双湛蓝的眼眸,没能应上节日氛围,念动变色眼咒语,和他们一块变成红色。他们停站在黑乎乎的树篱前,向里面望去……小小的温馨客厅里,高个子、戴眼镜的黑发男子詹姆·波特,在用魔杖喷出一阵阵彩色的烟雾,逗那穿蓝睡衣的黑发小男孩开心。哈利咯咯地笑着去抓烟雾,捏在小拳头里……这个时候我就进去了,冷冷瞥一眼旁边树木上的阴暗无光,郁郁树叶是个不错的遮掩。汤姆用蛇佬腔一直说着,推开了大门,进入门厅,太轻松了,詹姆甚至没有捡起魔杖,大喊着‘Go!Run!Lily!’挡住我,多么可笑。我听见了莉莉在楼上尖叫,无路可逃,但只要她有点头脑,至少她自己是不用害怕的。斯内普想要她,多么古怪自私的恳求,这预言可是他亲口告诉我的。詹姆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,多丽斯曾经遥遥看过,是一位在魁地奇比赛上肆意挥洒着汗水,如艳阳般的骄傲少年。叛逆,爱出风头,典型的不羁少年,她和汤姆好几次晚上散步聊天抓住了夜游的他们几个,格兰芬多扣分是必要的。为了吸引心爱姑娘的目光,笨拙但真诚,也在六年间一点点改变自己。终于在第七年追到了自己的珍爱伴侣,那个满头红发聪明正直的女孩。结婚的时候,笑得傻里傻气的,和他身旁伴郎西里斯·布莱克的高傲是鲜明的差异。但没人笑话他。婚礼上的每个人都向他们投以真挚的祝福,莉莉祖母绿般的美丽眸子一直停留在他身上。可是,过去的这个时候,他们却双双殒命在彼此最相爱的时候。或许,双死,也算是一种圆满,BadEnding中的HappyEndiny,但这对他们深爱的小儿子哈利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。幸好只是过去,不是现在。不再看深红色头发的莉莉含笑接过哈利,是珍爱抱着的爱怜姿势。多丽斯歪头,直接将脑袋靠在他肩膀,抬眸看向天际的银色星辰,静静听他说着过去。我上了楼梯,听到她试图用东西把自己挡起来,有点好笑……她也没带魔杖……他们多么愚蠢和轻信,以为可以把自己的安全托付给朋友,小彼得星、一个背叛者、赤胆忠心咒的保密人……以为可以把武器丢掉哪怕是一小会儿。麻瓜似的本能依旧改变不了,简单一挥魔杖,门后匆忙堆积的椅子和箱子抛到一边,她张开双臂挡着后面摇篮里的哈利,好像这有什么用似的,好像指望把孩子挡住,我就能转而选中她似的……愚蠢。我警告了两次,让她闪开,我本来可以把她从摇篮旁推开,但斩尽杀绝似乎更保险一些。绿光闪过,她像她丈夫一样倒下了。摇篮里能站立起来的哈利,他仰望着我,我仔细用魔杖指着他脸,我想亲眼看着它发生,看着摧毁这个唯一的、无法解释的危险。一个婴儿,看似无害柔弱,但任何危险,都应该掐灭生发的萌芽。多丽斯眸子颤了颤,多么的自大傲慢,焦虑那他不知道的强大力量,成就了所谓的预言。掌心被他指尖戳了两下,她轻轻应了声,嗯。她在听呢。时间的齿轮仿佛在耳畔发出咔嗒咔嗒的转动声,沉默了一下,汤姆直接说着过去的时间重叠,我厌恶小孩子的哭声他从来无法忍受孤儿院那帮小孩子的哭哭啼啼。阿瓦达的咒语发出,却被莉莉这位母亲无意识触发的保护咒反弹到了他自己身上。然后他碎裂了。他什么也不是,只有痛苦和恐惧,他必须躲藏起来,不能躲在这座房子的废墟中,那孩子还困在里面哭喊,必须躲得远远的。Faraway!汤姆顿了顿,肩膀旁边的重量一轻,他的手就被多丽斯小幅度摇晃了一下,走吧,我们重新找条路散步,或者回家。回忆到这儿就够了,这之后被迫分割灵魂,痛苦和恐惧,伴随了他十多年,直到死亡,甚至延伸到现在。没必要沉溺了。起风了。这是新的时间流淌。汤姆低头看向寒风在她兜帽上流动的痕迹,伸手又向下紧了紧遮掩了微微皱起的眉毛,只留下那双明亮的漂亮眼睛。这个时间点,是他过去死亡的确切时间。嗯,今年冬天来得早,有点冷。她想问一句灵魂能感受到寒冷吗会的,她觉得,身体的寒冷远远比不过心里的冰冷。你知道别开一片流光,汤姆顺手搂上她腰。她知道有人在偷听,不然他何必改换语言。而在这个时间,会来到这里的,只有教授,很大可能。可以理解。多丽斯喃喃道,她无奈眨眨眼,回家她不喜欢聊着私人话题还有人偷听。他们只是来这里散步,又不是一起来杀人的。汤姆抬眼看了看已经关灯的黑暗客厅,转头又看了看那片浓墨树冠。风一吹过,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原地。树叶飘落,一片衣袍缓缓变形出来,睿智的蓝眼睛看了眼健全房屋的昏黄灯光,不复过去的废墟死亡。他沉重叹了口气,只听见咔地一声,邓布利多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